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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壑平百度功”参赛文章 >>返 回

  我无法想象有一天我会写下这样的故事,而这样的故事还如此鲜活地发生在我的身上。在这个动人的故事里,我惊讶地发现,现代科技与人的情感这两样完全不同层面的东西竟能找到如此奇妙的契合。

  接触百度,已经有四五个年头。起初对它的好感仅仅源于它的方便迅捷,为我的学习工作解决了不少麻烦;而爱上百度,并且真切感激,是因为它填平了我家三代人之间的两道鸿沟,挣破了一方在我看来绝无可能摧毁的屏障,创造了一个在外人看来绝无可能的奇迹。

  让我先说点百度之外的却和这个故事有关联的一些琐事。
我不知道我几岁开始懂事,更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起,已经能够窥测到人与人之间情感的微妙,但我能明确地说出是在什么时候,我听见母亲对祖父心平气和地说出第一句话,给出第一声问候。因为,那句话、那声问候来得那么迟,我都二十岁了。

  那个时候,我家很穷。因为贫穷,就会有很多麻烦和辛酸,争执和委屈。我无意说得更多,每个人都应该可以体会到,如果你曾经也穷过。母亲和祖父的积怨就在这个“穷”的无底洞里滋生蔓延,岁岁年年,似乎永无释嫌的可能。在我童年的记忆里,对于祖父和母亲这一块,充斥的全是母亲恶毒尖酸的叱骂,祖父的窝心长叹和纵横老泪,还有他们之间那种能让我窒息的紧张与沉默。他们两代人之间的恩怨,太复杂,太沉重,那时的我不能给出一个是非,但出于对弱者本能的同情,我常常为祖父抱不平,会指责母亲的不是,但人微言轻,母亲从不理会我的哭闹,有时急了,她还会扇我两巴掌。所以,在还小的时候,我就不大喜欢母亲,甚至在心底无数次地骂过她,背着她流过一些很不甘心的泪水。

  现在,母亲老了,祖父更是风雨残烛,因为,我长大了。上了大学后,我再也不是家里从前的那个局外人,我说的话有了分量,开始有人在乎。母亲对祖父的态度有所缓和,至少我没再听见过母亲的歇斯底里,这让我深切地明白长大的好。母亲是爱我的,我知道,并且爱得深,爱得坦荡,爱得无私,但她不习惯说出口。爱的至高境界是可以为对方做任何事,哪怕是自己不情愿去做的。母亲对祖父一定还有埋怨,思及早年苦难,她的委屈肯定还会时时爬上心头,但她却学会了压抑和控制,她懂得要顾虑到我的感受。为了我,她可以自个把痛苦和难为咀嚼咽下,这让我太感动。而且,母亲是那么的劳累,这个家从当年的草瓦土墙走到今天,一路上都见证了母亲流过的泪,洒过的汗。现在我读大学,每年的耗费都不是小数目,可母亲硬是靠着一双手,把十几亩地辛勤耕耘,从没让我在学校里受过一点委屈,吃的穿的用的不比任何人差。母亲是伟大的母亲,我也爱她,但我也和祖父、母亲一样,是那“沉默的大多数”中的一员,我们都不善于表达自己的爱和想法。再说了,母亲对祖父的态度,始终是梗在我心头的一根刺。每次我想和母亲热热闹闹地说上几句话,心里便自然地有了抵触,我会恨恨地想,那么多年了,有什么是放不开的呢?她为什么总不肯原谅祖父?她苦大仇深的样子,我委屈地厌恶。

  多少年了,母亲和祖父,我和母亲,三代人之间的两道深壑就如天堑般横亘着,让理解无法畅通,让爱不能传递。

  然而,当我们陷入挣扎的泥淖,最后的希望被无尽的空茫吞噬,命运却总会在适当的时候安排那么一样事物突然降临到我们身边,成为解决一切问题的关键。对于我家来说,百度无疑就是这样一件事物。

  大伯家搬家的时候,曾把一台老式电脑丢在我家。家里只有我和妹妹会用电脑,但为着学业,为着工作,我们难得在家呆几天,电脑便一直搁置着。那年寒假,母亲突然就和我聊起了电脑方面的东西。她问我电脑都有些什么作用,能不能查找资料什么的。我很诧异,我一直认为,像电脑这样的高科技产物与已经老去的母亲之间是没有任何共同语言可言的,但我还是耐心地为她解答了每一个问题。近年来,父亲在外面找了好的差事,妹妹工作也稳定了,我也没什么值得家里操心的,累了半生的母亲一下子就空了下来,赋闲在家,独守寂寞。我也怕她闷着,如果她能从电脑上找点乐子,那真是再好不过了。母亲说她也不想在网上赶什么时髦,就希望能查点东西。她这么一说,我立马就想到了百度——全球最大的中文搜索引擎。

  我帮她打开了百度的主页,并简单地给她介绍了一些百度的历史和现状,然后我便一点一点地教她怎样去使用。母亲不属于这个资讯发达,弥漫着电波与辐射的时代,她不可能像我们一样很容易地接受一些新事物。所以,我教得很慢,说得很细,什么“关键词的输入”、“模糊检索”、“按内容检索”、“按作者名检索”……我都做了细致的说明和演示。母亲很激动,学得很用功,时而懵懂茫然,时而拍手大笑,看着她孩子气的情态,我不禁莞尔。

  花了不少时间,母亲终于把百度的“网页搜索”一项弄明白了。她自己试着操作了几次,都找到了她想找的东西,她脸上的欣喜与兴奋无从掩饰。我很奇怪母亲怎么会突然有了这么个兴致,要知道,平时她连电视也是不大看的。我问她,她笑而不答,我隐约觉得母亲有什么瞒着我。

  那个寒假过得很快,我就要乘上东去的火车了。本想多教教母亲怎样用百度,像阅读新闻、mp3下载……那一定更能充实母亲单调冷清的生活,但我却没时间了。

临行前的那晚,我去村头看了一下祖父,祖父的脚脖子又肿了。医生说,这是老年人的常见病,是顽疾,短期治疗无济于事,只能靠平时的护理。祖父年纪大了,但身板子还算硬朗,挑水打柴,洗衣烧饭,一个人都忙得过来,但就脚上那点毛病不好,每年冬天都会犯病。一犯病,祖父便得在床头躺上十天半个月。叔叔伯伯大姑小姑都远在外地,照顾不到,所以,这个时候,我常常会为祖父担忧。开口让母亲来照顾祖父,那在我是不可想象的事情。于是,我又有点怨恨母亲了,她可以成为一个好的母亲,因为她可以无条件无保留地爱我,但她无法成为一个伟大的母亲,因为她不能原谅我的祖父——一个即将把遗憾和失落带进泥土的老人。

  那年的那个早春,那趟火车上,窗外的时间和风景飞逝,我跌入迷惘和无助。我无数次地构想着母亲、祖父和我三者能够坦诚、真挚、谐趣、合一地爱与被爱的种种可能,却又无数次地把它们推翻。只是我不知道,在我为那一切烦恼之时,事情早已在一点一点地起了变化……

让我开始相信再坚硬的冰石都会融化,是在今年年夜饭上母亲给祖父敬上的第一箸菜。当时,我先是一愣,既而一股想哭的冲动不可阻挡地涌进了心里。十几年了啊,同在一片屋檐下十几年了啊,但直到我唇上生须、在外历练成熟染尽沧桑后的今天,我才看到了一直梦想着的场面。这场面只是人家最平凡的拥有,而我却等得太久了啊……一时间,高兴的泪水、释放的泪水夺眶而出,可我还笑着,是啊,这个时候,谁不会又哭又笑呢?

我难以理解,那一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母亲和祖父的关系何以突然有了这么大的转机。母亲与祖父能有今天,固然是因为岁月洗涤了心灵,冲淡了恩怨,和好局面的出现是迟早的事情,但捅破最后一层隔膜,让事情顺利进行下去的又是什么呢?其实,知不知道已经不重要了,我想守住的,只是现在这个结果。可我后来还是知道了一个秘密,并从那一刻起,母亲俨然成为我心目中的神,成了我必须用心去爱的全部,成了我的偶像,成了我心目中最最伟大的女人……我和母亲之间的那道深沟总算被填平了。

  原来,那年母亲求我教她用百度查资料,却是因为她想找到护理祖父“脚脖子肿”的办法。她不但在百度上搜索到了足够的资料,而且还自己摸索着在百度上建了个贴吧,向人家请教了不少,只为了找到更详尽的资料。她把收集来的这些资料仔细地分析汇总,总结了不少有针对性的护理方法。她按着那些法子尽心地为祖父抓药煎药敷药,祖父的“脚脖子肿”竟真的好了不少,这个冬天就没有再犯。祖父的脸上笑容也多了,说话声音也爽朗了,还常常跑来给母亲打理菜园,挑水担肥,而母亲也总会留着祖父吃顿饭……于是,一来二往的,母亲与祖父之间的那道险壑就这样被填平了。

新年里的这个新气象,着实让一家子愉快了一把。我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自信和对前途的高远憧憬。母亲与祖父的尽释前嫌,一家人的健康乐观,全都化成了我勇往直前的强大后盾。上个月返校的那天,母亲和祖父一起在老屋后面的马路上送我。又会是一年的相思和牵挂,但我头都没有回,因为已经没有回头的必要,我走得很轻松。回头只是因为还有很多东西放不下,而我现在却没什么是放不下的了。

  这年,还是一个早春,还是那趟火车,还是一个熟悉的窗口,时间和风景依旧在窗外飞逝,但我的心境却与上次截然不同。我突然就想起了百度,是啊,是百度成全了这一切啊。经过这么一段,我早把百度当成了我的一个亲人。我不想用“恩人”来形容它,因为那两个字不够力度表达我对百度的感情。每次在电脑上用百度查看资料、娱乐闲玩,我总会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那是怎样的感觉?我说不出,是亲切?是感动?是感激……

  今天的幸福那么甜蜜真实,无尽的感慨澎湃激荡在胸中,我突然就想到了两句诗:“十年双壑平,百度第一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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